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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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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葦葦抖著手抓住敞開的粉衫衣襟,扣上外套的鈕扣,盡避他用糟糕的方式來對待她,但她清楚湛天祈絕對不忍傷害她,要不他不會停手</p>

她還是待了下來,並未離開湛天祈的公寓,一個人坐在客廳裏,想了很多也悟通了很多事</p>

以前她擔心有前科的父親給湛天祈帶來輿論壓力,現在看看他鬧出的這些負面新聞,讓她先前的顧慮似乎變成多餘了</p>

與其把他推向一個悲劇婚姻下場,她應該鼓足勇氣跟他站在同一陣線上一起努力,而不是背棄他,自己一走了之</p>

越想頭越痛,她昏昏沈沈的倒在沙發上,發燒讓她很難受,渾身發冷冒冷汗,單薄的身子止不住顫抖</p>

湛天祈在房間裏來回踱步,焦躁不安的幾乎要把地板踩壞</p>

他等了又等,卻等不到她開門離去的聲音,但心裏又擔心她現在這情況,一個人離開會不會出什麽意外</p>

如果不能回到他身邊,她為什麽非留下來不可?</p>

只是同情他現在的處境?</p>

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被同情,他要的只是她的認同,需要她願意跟自己一起努力的勇氣,如果她沒有這樣的共識,他再如何費心挽回也只是徒勞而已</p>

他只能繼續賭下去,繼續等待下去,等她自己想通的一天到來</p>

突然間,外頭傳來砰的一聲聲響</p>

湛天祈驚慌的打開房門往外沖,只見唐葦葦倒在沙發下,雙眸緊緊閉著,臉頰是奇怪的潮紅,呼息急促</p>

他抱起她,懷中那比半小時前更灼燙的身軀讓他心驚膽跳</p>

不過才短短的時間,她竟然高燒到半昏迷的狀態!</p>

“葦葦、葦葦,你撐著點,我馬上送你去醫院——”</p>

昏昏沈沈間,唐章葦感覺有人在身旁走動</p>

有個很溫柔的力道幫她擦汗,幫她換掉一身濕透黏著皮膚的衣服,抱著她,慢慢餵她吃藥</p>

她覺得好冷,不自覺地抓著那人的手,小嘴發出囈語,眼角閃著脆弱的淚光</p>

身旁的大床驀地下陷,一具火熱的軀體靠近她,她被抱個滿懷</p>

唐葦葦反射性的偎向那堵令人安心的熱源,尋求溫暖慰藉</p>

身體不適的感覺讓她很不好受,身體裏像有把火燒著,但體外卻泛著冷,這樣冷熱交替的折騰像經過了一世紀之久才逐漸減緩消失</p>

“乖,有我在,你不會有事的”</p>

“葦葦,別動,乖乖睡覺”</p>

“寶貝,你好像退燒了,是藥效發生作用,你乖,來,再把這包藥吃了”</p>

整晚,耳邊一直有著熟悉的聲嗓,很有耐心的哄著她</p>

她很聽話,意識迷迷糊糊間被餵了一包藥丸,喝了幾口水後,舒服的偎著那堵寬闊的胸膛沈沈入睡</p>

唐葦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當她終於退燒清醒過來時,人就躺在熟悉的房間裏</p>

她轉頭看見床邊櫃上有藥袋,上頭寫著她的名字</p>

天祈帶她看過診了?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,是病昏頭了嗎?</p>

頭還是有些脹痛著,不過感覺真的好多了</p>

她捧著微微脹痛的頭,撐著虛弱的身子從床上坐起來,她找著湛天祈的身影,但房間裏一片清冷,連他的氣息都沒有,床畔的溫度是冷的</p>

就在唐葦葦失望到嚴重懷疑自己是作夢時,適巧湛天祈打開房門走進來</p>

他小心捧著一個碗公,看她已經清醒過來,腳步頓了一下,眼神驀地一整,佯裝冰冷</p>

凝視著他沒有溫度的眼神和表情,唐葦葦心痛的明白,他是真的不想理她了,自己再繼續待下來只會給他帶來困擾</p>

“我……睡在這裏多久了?不好意思,占用你的床”</p>

唐葦葦急著下床,不顧自己身體仍舊處於虛弱狀態</p>

腳丫才踩上地板,她急著站起來的下場就是一陣暈眩朝她席卷而來,讓她單薄的身子晃了一大下</p>

湛天祈大步走過來,碗朝床邊櫃上一擱,急著將她擁入懷裏</p>

看著她虛弱的樣子,再也裝不了冷漠,他將她抱起來,輕柔的將她安置在床上</p>

“躺好,你現在很虛弱,不能隨便下床走動”</p>

“你……不趕我走了?”她目光哀怨的睇著他,小心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</p>

他幽幽吞下一口嘆息,表情顯露無奈</p>

“你都病成這樣我還趕你走,會不會太沒良心?”</p>

“所以——你不會再趕我走了?我可以留下來……對不對?”</p>

她有好多話想跟他說,她現在萬分懊悔當初太過獨斷的抉擇,她想求得一個諒解的機會</p>

對上她滿懷希冀的眸子,湛天祈有一瞬間是心軟的……</p>

“不!”可一開口,卻是毫不留情的澆她一頭冷水,滅了唐葦葦心裏那微渺的希望</p>

“你身體出狀況我才會同意暫時收留你,等你狀況恢覆差不多之後,我會送你回去”</p>

如果真不想理她,他大可打電話給母親來把她接走,或直接把她丟在醫院裏</p>

她唐葦葦雖然笨了些,但可沒笨到看不出來這男人關心她</p>

“這麽好心肯收留我還打算送我回去,還幫我煮了粥,你對我真好,代表你心裏還是在意我關心我……”她偷覷著他的表情,豁出去的把心裏的話大聲說出來</p>

“天祈,我們和好好不好?”</p>

“哼,我是良心未泯”好!可是他不能就這樣答應她,不給她一次震撼教育,她不會知道在乎有屁用,真心換絕情,說分手就分手,馬上搬離他的住處,離開前連捎封訊息都沒有,走得非常瀟灑</p>

“把這碗清粥吃了,然後把藥吃掉,現在已經晚上六點半,我頂多收留你到八點,兩小時後我開車送你回去”</p>

他冷著臉,照本宣科似的把聖旨讀完,然後轉身走人,刻意忽視她那句鼓足勇氣才吐出來的請求</p>

背對著她,他悄悄勾唇露出一抹淺笑,黑眸閃爍</p>

唐葦葦怕他一走不回頭,嚇得跳下床,可急促下床的下場就是腿軟的往前摔去,她以很奇怪的姿勢抓住他的褲管,差點把他的運動褲給扯下來</p>

他扯住下滑的褲頭阻止春光外洩</p>

“你這是做什麽?要我餵你吃粥?唐葦葦,你現在沒有這福氣,我湛天祈也是有尊嚴的,跟我分手的女人我幹麽寵,把她踹開都來不及——”</p>

“你舍不得”話說得那麽狠,可卻對她好好</p>

收留她,帶她去看病,還親自洗米煮粥</p>

同住這三年他何時下過廚,從來都是她張羅吃食,他舒舒服服的等著飽餐一頓</p>

“要不要試試看?”他作勢擡高長腿</p>

“如果踹我一腳能讓你拽憤消氣的話,來吧!”她一副慷慨赴義的表情</p>

湛天祈氣得牙癢癢“你以為我不敢嗎?”</p>

驀地,她表情突然變得古怪</p>

“你那是什麽表情?”</p>

“你這樣子好像小狽撒尿的動作喔”</p>

“唐、葦、葦!”他氣得俊臉脹紅一片,剛剛的氣勢完全不見,一整個弱掉</p>

“有!吧麽?”小手舉高高,粉唇偷偷提著笑</p>

看著她那雙狀似無辜的眸子,看著她憋笑的古錐表情,他爬了爬淩亂的頭發,抖著嘴唇說不出任何指責</p>

“祈,我真的很該打,很欠揍,我知道我錯了,你原諒我好不好?”她懊惱的掄著粉拳朝自己頭上揮拳,又趴在地上磕頭,一副懊悔莫及的模樣</p>

“拜托,大人不計小人過,我們和好好不好?只要你肯答應跟我和好,我這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你”</p>

“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?我唯一能原諒你的條件,就是你必須回到我身邊跟我!起並肩作戰,但你說什麽也不肯,還無情無義的把我拋下,不管我的死活”</p>

湛天祈眉頭深鎖,神情謹慎肅穆“唐葦葦,你想清楚再說,不要耍著我玩”</p>

“我如果不管你的死活,不會冒著被你報警攆出去的風險偷偷跑進你家來”</p>

她為自己辯駁,爭取被原諒的機會</p>

“分手這段時間,我所受的煎熬不會比你少好嗎?我總是擔心受怕,怕你哪天上社會新聞,更怕你變成你哥那樣,落入一個悲劇婚姻裏痛苦的生活著……”</p>

說著說著,比委屈更多的覆雜不安情緒盡數湧上心頭,眼淚撲簌敕落下來</p>

一手仍揪著他的褲管不放,一手抹去臉頰上的淚水,她哭得不能自已</p>

湛天祈驀地笑了,一個多月來低落沮喪的心情因為她的認錯一掃而空</p>

“別哭了,你哭的樣子很醜”</p>

“醜就醜,反正沒人要了”</p>

“沒人要了才回頭來找我,唐葦葦,我行情沒那麽差,我不會吃回頭草”</p>

哼哼,風水輪流轉了</p>

吼!她都拉下臉、不顧自尊地低聲下氣到這等地步,他竟然還不肯點頭</p>

“算了,不要和好拉倒!”</p>

湛天祈臉一綠,這該死的女人,就不能堅持下去嗎?才說她幾句就放棄了,看來並沒有真正下決心</p>

“唐葦葦!”</p>

一顆枕頭朝他砸過去“壞蛋!”</p>

他炸毛了“唐葦葦,要求人家原諒,身段得放低點,你竟還敢動手?”</p>

“不原諒我就拉倒,反正還有主任要我,主任追我三年了,我一直不肯點頭,現在我改變主意,我明天就去找主任,告訴他哇啊——”</p>

湛天祈一個飛撲把她撲倒在床,仗著人高馬大把她壓制住,對她大噴怒氣</p>

“門都沒有!你敢讓他追,我明天就讓他回家吃自己!”</p>

“哼,你別忘了,你早被公司掃地出門,現在的身分可不是高高在上的處長,說不定連集團大門都進不去——”在他惡狠狠的瞪視下,她閉上嘴</p>

真糟糕,不小心在他傷口灑了鹽</p>

“唐葦葦,你到底是認錯還是不認,態度這麽囂張?”很好,他的策略奏效了,這女人終於願意回心轉意</p>

湛天祈心頭樂歪歪,可表面不動聲色,繼續擺譜還不肯軟化,為的就是要百分之百確定她的心意</p>

“對不起,真的很對不起啦”她做錯事,錯得離譜,她會好好反省面壁思過</p>

“祈,我們和好好不好,分手就當我沒提過,我搬回來跟你住好不好?讓我繼續當你的女朋友好不好?”</p>

一連串軟言軟語的好不好求著他,她挨著他撒嬌,小嘴撅起在他臉頰唇角烙上輕吻,小手在他身上輕輕撫弄</p>

意圖用美人計迷惑他?</p>

湛天祈可不是省油的燈,哪這麽容易讓她過關</p>

他別開臉拒絕她粉唇的碰觸,抓住她亂模一通的小手</p>

“我可以考慮看看,從現在起你要好好表現,等我確定你通過了,我再給你答案”</p>

唐葦葦差點沒暈過去“你怎麽這麽難溝通,我都不顧尊嚴求你了,你還——”</p>

“覺得委屈可以不要覆合”</p>

她閉上嘴</p>

好,忍!“不委屈”</p>

“真的?”一雙劍眉往上飛高高</p>

“我發四!”她比出四根手指頭</p>

他撇撇嘴“唐葦葦,你可以去當搞笑演員,鐵定會紅”</p>

看他態度軟化,她趁機勾住他的頸子主動送上紅唇</p>

“湛天祈,我只想當你的女人,才不要當什麽演員……”</p>

軟女敕唇瓣主動貼上他性感的薄唇,吻得綿柔熱烈,企圖勾引他</p>

湛天祈笑得懶洋洋,盯著她緋紅的臉蛋,感受著她自動送上門的甜美</p>

“閉、閉上眼睛啦”這樣盯著人家看,會害羞說</p>

“我有說讓你吻嗎?”</p>

“你——”</p>

他修長的手指戳上她潔白的額心,把她推開,將這飛來艷福拒絕於千裏之外</p>

“哼哼,唐葦葦小姐,在我原諒你之前別想碰我我的唇和身體只給我的女人,你暫時留校察看,好福利通通沒收”</p>

面對他的拿喬,唐葦葦一整個無言</p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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